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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九章 驚鴻之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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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在菱悅被賣的時候,蘇伊曾經看過一次,可是當自己站在高臺之上被待價而沽的時候,她才覺得這樣的感覺有多羞恥。看著臺下此起彼伏的人群,蘇伊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,心憋得透不過氣來。

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,蘇伊忍不住低頭,卻發現一道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。她朝著那視線迎上去,卻發現菱悅正站在二樓面色平靜望著她。

兩日不見,她的臉上多了些女人的嫵媚,眼神裏卻再也沒有原來少女般的純真。與蘇伊對望的時候,她的眼裏不喜不怒,似乎只是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人。蘇伊從來不知道,原來短短兩天就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。

"各位官人,今日我黃媽媽可是把壓箱底的姑娘都拉出來了,你們要是不賣力喊價,黃媽媽我可饒不了你們。"待到蘇伊四人都在臺上亮相之後,黃媽媽朝著臺下的客人們招呼,一邊說一邊拿著手絹掩嘴笑道。

臺上的黃媽媽笑得花枝亂顫,還時不時朝著底下拋幾個媚眼,惹得一眾看客心癢難耐。蘇伊收回望向二樓的視線,轉而向臺下掃視了一圈,卻沒有發現洛無痕的身影。

難不成洛無痕反悔不來了?想到這個可能性,蘇伊心下一急。要真是這樣,她們今晚想要逃過一劫可就難了。

正在蘇伊暗自著急的時候,月牙兒也發現了洛無痕沒有來,忍不住靠到蘇伊身邊,輕聲問道:"你確定洛公子今晚會來嗎?"

蘇伊面色一滯,沈吟了一會,轉而堅定道:"我相信無痕,他答應過我會來救我們,就一定會來的。"

"我也相信洛公子,他是個好人,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。"月牙兒與蘇伊相視一笑,語氣也異常堅定道。

兩人交談之時,黃媽媽已經暖好了場,繼而轉到正題道:"好了好了,時辰不早了,今晚驚鴻閣的標價正式開始。因為有四個姑娘,咱們一個個來,誰出價高,今晚誰就能抱得美人歸。第一個出場的,是我們的明月姑娘。這明月姑娘人如其名,美如明月,亮如嬋娟,就不知道是哪位官人有這個福氣了。"

被喊到了名字,站在臺上的明月往前走了一步,好讓大家看得清楚。雖然性格要強潑辣,可是到了這種時候,蘇伊還是能看得出她很緊張,垂在腰側的手指已經將衣袖都絞亂了。

不過一會兒,明月的喊價已經到了十五金,比起菱悅足足高出了一倍多,卻也沒有繼續往上彪的趨勢。黃媽媽最懂得見好就收,一看價格差不多了,就作勢想要喊停。

"今晚大家的誠意媽媽我感受到了,既然如此,那明月姑娘今晚就歸這位官人了。"一開始就出到了十五金,黃媽媽喜上眉梢。

似乎已經認命了,明月一言不發地就準備下臺,走向那個一身肥油的買主,此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卻橫空而出:"本公子出一百金,買下明月姑娘。"

此言一出,四座震驚。要在往常,這一百金可足夠買上七八個姑娘了,如今卻有人只為了一人。大家的視線都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,想看看出手如此闊綽的是何方神聖,卻見洛無痕身著一襲黑衣錦袍,從驚鴻閣的大門信步而來。

一見來人是洛家家主,剛才的震驚也就一掃而空了。在這江南,何人不知誰人不曉洛家富可敵國。如今出一百金買下一女子又有何妨,不過是金山一角而已。

剛才黃媽媽也發現洛無痕沒有到場,以為是自己之前估摸錯了蘇伊在洛無痕心裏的地位。如今正主終於來了,黃媽媽懸著的心也就落了下來。過了今晚,驚鴻閣就會成為這江南的第一青樓,黃媽媽嘴角的笑意難以掩飾。

見洛無痕進來,黃媽媽朝著臺下眾人喊道:"洛公子出價一百金,可還有人比洛公子出價更高?"

一百金已是天價,哪還會有人出價更高。眾人噤若寒蟬,黃媽媽早已料到如此,於是言道:"既然沒有人出價更高,那明月姑娘今晚可就花落洛家了。"

誰知洛無痕卻打斷道:"慢著,我洛無痕最不喜歡跟人分享,我願各出一千金為四位姑娘贖身,黃媽媽可曾願意?"

今晚驚鴻閣的這處大戲,要釣的就是洛無痕的這條大魚。洛家在江南家喻戶曉,洛無痕更是江南黑白兩道舉足輕重的人物。黃媽媽之前之所以沒有答應洛無痕將蘇伊一萬金賣給他,等的就是今日,在眾人面前為驚鴻閣贏回最大的面子。

"洛公子如此大方,媽媽本該欣然應允的。其他三位姑娘雖然也是媽媽我的心頭好,不過為了洛公子,媽媽我也願意忍痛割愛。可是這蘇伊姑娘可是我驚鴻閣的王牌姑娘,洛公子要是只出一千金,媽媽我可就不願意了。"黃媽媽掩嘴輕笑,朝著洛無痕客氣道。

"那依照媽媽的意思,該當如何呢?"洛無痕一揮衣袖,在椅子上悠然落座。

看這樣子,黃媽媽是要獅子大開口了。蘇伊站在臺上,有些擔憂地望了臺下的洛無痕一眼。洛無痕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,眼角的餘光與蘇伊對視一眼,示意她不用擔心。

黃媽媽眼珠一轉,賠笑道:"自然是老規矩,價高者得,洛公子意下如何?"

"應當如此,就按媽媽的意思。"洛無痕放下酒杯,胸有成竹道。

得到了洛無痕的同意,黃媽媽向前一步,朝著臺下眾人再次喊道:"洛公子願予一千金為蘇伊姑娘贖身,可還有人願出更高價?"

一千金都已讓人望塵莫及,哪還會有人願出更多錢買一個女人。不過黃媽媽早有準備,她朝著臺下的莫安使了一個眼色。

莫安心領神會,按計推了前面的人一把,那人便朝著黃媽媽高聲喊道:"我出兩千金為蘇伊姑娘贖身。"

黃媽媽這點雕蟲小技哪會逃得過洛無痕的法眼,不過驚鴻閣是黃媽媽的地盤,蘇伊如今還在她的手上,洛無痕只好繼續喊價。

不過還沒等他開口,一個黑影便如一陣風吹進了驚鴻閣大廳,隨後'砰'的一聲落到了地上,接著一個不怒而威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:"本王出十金,買下蘇伊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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